,全都手持奔雷刀,一个个气息沉凝,眸子精光闪烁,显然都是内家高手。
大周御魔司乃是刑部所设,专为缉拿江湖上的强贼,御魔司中的御衣卫,也都是从名门正派中精挑细选的高手,这一队御衣看气势都可称得上三流高手,最当先那位御魔司百户,怕是二流高手。
“卖相不错。”柳絮咧嘴轻轻笑了笑。
刀疤老掌柜皱眉:“年轻人,见了官老爷,要下跪啊。”
柳絮哦了一声,瞪着眼睛:“下跪?我也是官儿啊。”
刀疤老掌柜仔细地看了看他,见他说的认真,疑道:“什么官儿?”
柳絮撇撇嘴:“掌柜的您请我喝最好喝的酒,我就告诉您。”
他说话时话语真诚,面容和煦,让人生不起半丝芥蒂。
刀疤老掌柜默然,沉默半晌,站起身将摊子下一瓮泥封老酒拿出,他叹着气摩挲了一会儿后小心翼翼地揭开了泥封,这瓮老酒酒气凝而不散,初开泥封时并没有什么,随着他将泥封打开,倒出黄橙橙晶莹透亮的酒来时才见端倪。
老酒酒香初闻很淡,再闻味香,之后浓香不散,惹人垂涎。
色香味俱全,上佳之酒,闻起来还有股淡淡的幽香,似是有人心生黯然,但是喝下去之后,酒如焚火,劲道磅礴,烧的五脏六腑火热,酒劲直蹿天灵盖。
这酒约莫也是为刀疤老掌柜的军中故友所酿,烈如焚火,喝下去之后柳絮脸颊便瞬间红成了猴子屁股,他晃了晃脑袋两眼发直,含糊地问:“这,这酒里有血?”
刀疤老掌柜点头,难得的露出了笑:“是啊,乃是汗血宝马的马血混着鹿血所酿,以前在北地时,用的是狼王血……这酒名为‘烧血喉’,比‘烧刀喉’更烈,天下间也只有这一坛了,大周第一好喝的烈酒!”
柳絮吐了吐舌头:“恁地神,欣赏不来。”
“其实我不爱喝酒……”他含糊着摸了摸嘴角,将剩下的酒舔的一滴不剩。
“这世间美酒千万盅,唯有故酒最伤身,哎……”
喝的脸颊酣红,柳絮咕囔着说了一句他这个年纪不该说的话,有点恍惚起来,不似之前那般笑嘻嘻地。
巷子中新来的那队御衣已经走到了摊位跟前,领头身穿大红莽牛袍的御衣百户翻身下马,将缰绳递给随从,自己找了张桌子坐下,冷冷地对老掌柜点了点头。
“官,吃点什么?”刀疤老掌柜问。
御衣指了指年轻刀的桌子,示意来一份同样的。
柳絮似是没看见那虬髯御衣,兀自盯着煨酒的挑子,这瓮老酒确实是好酒,南方的酒不似北方的酒烈,但更香,可是这“烧血喉”却又香又烈,喝的人流出泪来,难怪不少老饕酒对这老掌柜的酒魂牵梦绕。
世间的酒实在太多,能喝到一口对自己胃口的酒,难得。
刀疤老掌柜将酒煨好,倒出一碗递给年轻刀柳絮,另外一碗,递给了那大红莽牛袍御衣。
御衣没有急着喝酒,端着酒瓮声瓮气地问:“你就是酒师刘老刀?”
刀疤老掌柜慢条斯理地伸手擦拭着手掌,点点头:“小民便是酒师刘老刀。”
御衣冷哼一声,阴恻恻地将酒碗丢在桌上,酒液撒了小半,看的柳絮眉头一皱。
“御魔司金陵卫百户陈虎,酒师刘老刀,我们怀疑你和大盗醉无欲有染,随我们走一遭吧。”说着御衣陈虎挥挥手,身后几名御衣立即拿出铁锁,气势汹汹就要拿人。
“慢着!”
柳絮很是痛心地将酒浅尝一口,放在桌上,苦笑着问:“官人,即便要拿人,也不必撒了酒吧?这酒可是酒中最烈的‘烧血喉’,价值连城,多少老饕酒苦候数年都尝不到呢。”
御衣陈虎眉毛跳了跳:“当街携带刀兵,你是何人?”
柳絮咧嘴笑嘻嘻地:“我?我是个差役。”
听到柳絮说自己是差役,御衣陈虎眸子一松,砰地一声拍了拍桌子,又将那碗“烧血喉”拍的洒了半盏,看的柳絮眼睛一阵阵跳,痛心疾首,眉毛一下竖了起来,眼眸中杀气四溢。
他抱了抱手中刀。
“小小差役,我乃是正六品御魔司百户!”御衣陈虎大喝道。
刀疤老掌柜身子一颤,手掌哆嗦了几下,身子缓缓往后缩。这些日子金陵城不太平,自从太初宫中御酒被盗之后,金陵城连发大案,官差们急着拿人定案,更何况眼前的可是一位百户,这时候可不能去触霉头。
他想劝那年轻刀赶紧跪下,却看到这位年轻刀柳絮开始慢慢地解肩上的大氅,他将怀中的刀拿了出来。
绿鲨皮刀鞘,上头铆着一溜儿蓝绿松石,刀长二尺,柄有鎏金,刀名奔雷。
这奔雷刀乃是大周御魔司差役专配,寻常的奔雷刀并不鎏金,而刀柄鎏金的奔雷刀,只有大周御魔司的千户能佩。
大氅之下,一身大红龙鱼服,龙鱼飞扬,踏云吞雾,口衔宝珠,年轻刀柳絮面色渐渐冷了下来,整理了一番衣衫,眸子冷厉低喝道:“滚!”
第二章 雪中刀(2/3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